读闲书|放大的历史往事,可以玩味(三)

文 / 云渺渺


书名:显微镜下的大明

作者:马伯庸


【杨干院案】


这第三个案子,实质是产权案。两个核心人物为罗显与法椿,事件起源可上溯到唐代。此案的特点在于对明代法条、法律程序的充分运用,作者把它比喻为“律政风云”,真的不为过,证据、事实就那么多,用什么事由控告,选哪个衙门上诉,以哪条法律作为依据,双方都充分利用了现有大明律的规定,你来我往,反复过招,可谓精彩真精彩。如果把这些精彩之处提炼出一个关键词,且只须用两个字的话,我的答案是:程序。正反两方都曾巧妙的利用法律程序,让自己反败为胜,而后罗氏最终的胜利也与程序有关。


此案的正方,在一败再败后得到了秉承皇帝意愿的官方力挺,收回了本就应有的祖坟地,而反方,也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处理,依旧过着往昔的佛事生活,只是贪欲被遏制,不敢再妄想侵占后罗氏的祖坟,案子最终被办成了“铁案”。


而此案之外还有一个赢家,也即是真正的大赢家——当朝的嘉靖皇帝,结案三年后,嘉靖皇帝突破旧制,为父亲追尊庙号为“睿宗”,并在十年后使睿宗的神主牌位入享太庙。对于嘉靖皇帝来说,杨干院一案只是他推进追认计划的一个小契机而已。


以上这三个案子,有的只在大明国史中提了一句,有的仅存于地方志中,久不为人所知。作者把它们详解出来,写给读者看,可以看到明代的法律制度、税收制度、科举制度、行政体系、宗族影响、官场气候、民间风俗……以及人心人性的情理之中与意料之外。每一个案子都是历经数年才得以了结,这其中多少次峰回路转,又多少次惊心动魄,如果只看一个结局,是无法体会到其中真味的,对读者而言,“过程”才是这些案件的精华所在啊!


17 Sep 2021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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